雨锁中原:一场秋雨背后的农民”抢收战”与生存焦虑

河南9月以来遭遇五场罕见秋雨,创1961年以来同期降水新高,导致豫北等地农田积水、庄稼倒伏霉变,秋收秋种受阻,农民在雨中艰难抢收,政府紧急调配农机、烘干设备和资金应对,但持续阴雨让抢收形势严峻,农民期盼晴天以保粮食安全与来年生计。

“这雨下得,俺家玉米地都快成鱼塘了!”河南新乡的老农张建国蹲在田埂上,望着远处被灰蒙蒙雨雾笼罩的庄稼地,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衣角。9月以来,五场接踵而至的大范围降水,让这个中原汉子脸上的皱纹里都渗着愁绪。河南省气象局的监测数据显示,今年9月全省平均降水量创下1961年以来同期新高,旱热的主汛期刚过,老天爷就来了个出人意料的”秋后算账”。

一、雨幕下的田野:从丰收在望到”望天收”

走进豫北的农田,往日金黄的玉米地此刻一片狼藉。沉甸甸的玉米棒子压弯了腰,却因为连续的阴雨天气无法及时收割,不少秸秆已经开始倒伏,在泥泞中挣扎。花生地里,本该被及时采收的果实浸泡在积水里,紫红色的外壳渐渐失去了光泽。”俺们这地啊,现在湿得跟海绵似的,”张建国跺了跺沾满泥巴的胶鞋,”农机根本进不来,只能靠人一垄一垄地往外抠。”

在周口市扶沟县,种粮大户刘志强的脸上写满了焦虑。他承包的500亩农田里,成熟的庄稼像被施了定身咒,眼睁睁地看着却收不回来。”昨天试着开拖拉机下地,车轮陷进去半米深,”刘志强指着远处几台趴窝的农机苦笑道,”这雨再不停,俺这些粮食可就要烂在地里了。”更让他揪心的是冬小麦的播种,”地不干,种子下不去,明年吃啥喝啥?”这个朴实的农民蹲在地头,望着铅灰色的天空,嘴里不停地念叨着:”老天爷啊,给俺们几天的晴天吧。”

河南省农业农村厅的数据显示,目前全省受阴雨天气影响,秋作物收获进度比常年同期慢了约30%。在豫北地区,降水偏多二至五成,田间湿度过大导致部分地块出现作物倒伏、霉变现象。农民们站在田埂上,望着阴沉的天空,心里直犯嘀咕:这雨到底要下到什么时候?

二、抢收进行时:人与时间的赛跑

“抓紧时间!趁着雨停的间隙,能收一垄是一垄!”在商丘市民权县的一处农田里,村支书王建军正扯着嗓子指挥村民抢收。省里紧急调动的400万台套农机设备已经就位,上百支应急服务队24小时待命,但连续的阴雨天气让这些准备都面临着严峻考验。

在田间地头,随处可见农民们冒雨抢收的场景。有的全家老小齐上阵,有的邻里互助,有的甚至花钱请人帮忙。65岁的李秀兰大娘和老伴儿天不亮就下地,一直忙活到天黑。”俺们这把老骨头,今儿个腰都快累断了,”李大娘擦着汗说,”可没办法啊,熟了的庄稼不收,就得烂在地里。”她布满老茧的手上,满是泥土和被玉米叶子划出的血痕。

为了最大限度减少损失,各地政府紧急行动起来。338亿斤的仓容、100亿元的资金已经到位,烘干设备24小时运转。但在持续的阴雨面前,这些准备仍然显得捉襟见肘。”俺们村有几个大户,粮食都堆在自家院子里,就怕下雨,”刘志强说,”可这雨说下就下,俺们能有啥办法?”

农业专家们也深入田间地头,指导农民科学应对。”要特别注意病虫害防控,”省农科院的专家王教授蹲在田边,耐心地向农民讲解,”现在湿度大,容易滋生病菌。”但农民们心里最盼的,还是一场久违的晴天。”听说9月底可能会有几天好天气,”张建国望着天边若隐若现的阳光,”俺们就指着这几天了。”

三、雨季焦虑:农民的生存困境与期盼

“俺们农民啊,真是靠天吃饭,”在许昌市鄢陵县,种了40年地的赵长河蹲在地头,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,”雨水多了愁,少了也愁。”今年这反常的天气,让他想起了小时候听老人说的”老天爷翻脸”。在他的记忆里,河南的秋天本该是秋高气爽、硕果累累的季节,可今年却变成了”烟雨江南”。

在田间地头,随处可见农民们望着天空发呆的场景。有的掐着手指计算着农时,有的蹲在地头抽着闷烟,有的聚在一起商量对策。”10月上旬还有零星降雨,”村里的会计老刘翻着日历说,”时间不等人啊,错过了这个窗口,损失就更大了。”农民们算计着每一天的天气变化,期盼着能抓住那难得的晴天窗口。

在豫南的一些地区,已经开始出现因连续阴雨导致的次生灾害。部分低洼地块出现积水,个别地方甚至出现了小型山体滑坡。农民们的焦虑不仅来自于眼前的收成,更来自于对未来的担忧。”明年咋办?”这个问题像一块石头,压在每个农民的心头。

夜幕降临,村庄里亮起了点点灯火。农民们围坐在电视机前,关注着天气预报;有的则干脆睡在田边的简易棚里,随时准备抢收。张建国家的餐桌上,摆着一盘简单的咸菜和馒头,”先填饱肚子,明天还得接着干,”他说,”不管咋样,俺们得把粮食收回家,把种子播下去。”

在这场与雨水的拉锯战中,河南农民展现出了令人敬佩的坚韧与智慧。他们用双手在泥泞中抢收希望,用肩膀扛起明年的生计。正如老农赵长河所说:”天有不测风云,人有旦夕祸福。但只要人还在,地还在,俺们就有希望。”雨还在下,但希望的种子,已经在农民们的心中悄悄萌芽。只盼老天爷开眼,给这片饱经风雨的土地几天的晴天,让农民们能顺利完成秋收秋种,守护好国家的粮食安全底线。毕竟,民以食为天,这雨再大,也大不过老百姓对丰收的期盼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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